第二十四章 那个男人，本就是个没有心的魔头

楚伶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去找了苏笙，明里暗里说了凌霄的情况。

想着依照昨晚的情况来看，或许苏笙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凌霄，甚至是有些怜悯后者的。

自己出手的话，或许反倒会给凌霄招来苏笙厌恨，何不让苏笙自己选择，是救人还是弃之不顾呢？

不过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已经打定主意，半炷香内，若是苏笙没有任何行动，他就立马去救人。

见苏笙端坐着一动不动，楚伶犹豫了一下，嘱咐道：“你先收拾一下，一会儿过来吃饭。”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苏笙的房间。

虽然人离开了，却一直用灵识观察着苏笙的一举一动，不久，就见人起身撑伞离开了别苑。

轻松了口气，收回灵识，坐在一桌饭菜前，静静地等着人回来。

只是等了良久，时间长的估计都够杀个人顺带挖个坑埋了，想到这愈发不安，就在他打算去找人的时候，苏笙回来了。

浑身湿透地走了进来，冻的唇色有些发白。

“笙儿？”

“还请师尊留下师弟。”

“？？？”楚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虽然昨晚就知道苏笙对凌霄藏有一丝怜悯之心，所以他才敢赌这孩子会去救凌霄，但是居然会主动要求留下凌霄，并且称呼后者为师弟，着实远超出他所料。

虽然他也想将人留下，但是也难说苏笙不是在故意试探他。

于是故作冷着脸，问：“为何？为师已经将凌霄逐出师门了，他已不再是你师弟。如今他一无缘由，二无身份，不宜久留青灵山。”

熟料他话音刚落，苏笙就直接跪在了他面前，认真而坚定地请求道：“弟子恳请师尊留下师弟。”

“……”

最终，楚伶假装拗不过苏笙的样子，答应他留下凌霄。

为了趁机培养苏笙跟凌霄之间的感情，楚伶甚至顺势“命令”苏笙，让他照顾好凌霄，否则就立刻把凌霄丢山下去，因为自己没空管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死活。

“师尊，凌霄体温烫的吓人。”

“然后呢？”

“若是现在把他丢山下去不管，一定会死人的。”

楚伶垂下眼睑，遮住眸底的心疼，冷硬道：“弱到这种程度，死了也是活该，弱者企配做本尊弟子。”

苏笙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应了声“是”。

看着合上的房门，楚伶幽幽叹了口气，为了撮合自家这两个倒霉徒弟，他这个做师傅的真是煞费苦心。

……

凌霄复杂地看着坐在床沿边给自己喂粥的苏笙，虽然对方面无表情，但是眉眼却很柔和。

“你救我回来的？”

他知道自己当时已经受寒发热，本来以为楚伶至少会存一些恻隐之心将他带回去，熟料对方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抬脚离开。

“嗯。”

“为何？”

“想救便救了。”

“师尊他……”凌霄咬了咬下唇，哽咽着红了眼眶，一副明明想问什么却说不下去的样子。

终究还是个孩子，一次又一次被人选择丢弃，或许真的寒透了那颗稚嫩的心吧。

苏笙不带感情的将他救人后跟楚伶的对话叙述了一遍，下意识地将楚伶去找他，又是明示又是暗示他去救凌霄的过程省略了。

“师尊当真这么说？”凌霄咬牙切齿的问，眼角有泪水滑落。

苏笙挑眉：“骗你作甚？那个男人，本就是个没有心的魔头，他人生死，与他何关。”

凌霄闭上眼睛，恨意的种子破土抽枝。

师尊，不知若有一天弟子将您踩在脚下，您还能不能说出“弱到这种程度，死了也是活该”这种没心的话来？

……

对自家徒弟变化一无所知的楚伶睡在阳光笼罩的躺椅里，看着切磋练剑的两个小徒弟，嘴角挂着柔和的浅笑。

他甚至有种在享受天伦之乐的错觉！

一切仿佛又重回正轨，师徒三人似乎又恢复了原样。

只是也只是“似乎”，就算楚伶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比如原本如同水火的苏笙和凌霄两个人，现在不仅能和平共处，而且还能一起有说有笑探讨修炼上的问题？

而原本万分黏他的凌霄，自从病好以后，虽然还是会甜甜的叫他师尊，对他笑得时候还是会露出小酒窝，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过他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再怎么说，两人都是自己徒弟，巴不得他们相处和谐呢，不然整天闹妖蛾子非得让他头炸不可。

……

晃眼又过去了三个月。

年关将近，山上的天气倒是越来越冷了。

楚伶依旧是那一身白衣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