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梅家的一顿饭足足吃了接近一个时辰,有不少村民路过他们家门口。
杨素梅嘴巴都笑歪了。
陈同进屋,刚好看到杨文静对着剩下的猪肉发呆。
走过去,轻声道:“怎么了,肉太多了?”
此时,虽说是下午,可是阳光并不多么的烈。
温柔而又温暖的光打在了杨文静的身上。
她虽然还是瘦瘦小小的,头发也不是那么的浓密和乌黑。
不过,这两头吃的白米饭和猪肉,鸡蛋,营养跟上了。杨文静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血色,红润了起来。
但是,此刻陈同觉得杨文静特别的好看。
安静的午后,明晃晃的阳光,发黄的土墙,和坐在墙边发呆的女子。
美的像一幅画。
其实杨文静本来就很好看,当年作为知青下乡的时候,引得清河村的不少单身汉子起哄,远远的偷看过。
陈同还记得清楚,那个时候的杨文静大大的眼睛里有光,眼珠子跟黑宝石一样惹人注目,鼻子挺翘,嘴唇饱满有吸引力。
她是知青下乡,曾经生活在城里的女娃,皮肤也很白。
嫩的能够掐出水来。
可是,下乡劳动和陈同的折磨,让她大变样。
大大的眼睛再也没有了灵动,皮肤也没有之前的白和光滑细腻,瘦的不成人样,哪里还跟美貌靠边啊。
杨文静感受到了陈同灼热的目光,有点局促,道:“怎,怎么了,肉,是,是多了点。”
一瞬间,杨文静有点慌乱。
伸出手背,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擦了擦,“我脸上是有灰吗?”
陈同笑了笑,走上前去。
伸出手。
拉住了杨文静的手掌。
顿时,杨文静僵直了身体,无所适从。
陈同感受到了手掌里传来的粗糙,这一年,杨文静太苦了。
真的太苦了。
“肉还剩下那么多,你说怎么办?”
陈同笑着问道,声音很轻。
“你......你是在问我吗?”杨文静有点不敢相信。
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陈同,居然会问自己?
“对啊,听......媳妇的。”
杨文静心里一颤,有一点小开心。
这两个字,听着有点陌生,却又有点温暖。
“爹妈分开那么久了,他们日子很苦,不如送一点给他们吧。”杨文静期待的看着陈同。
当年他犯的浑事,还历历在目。
那可是耕地的牛啊,全家都指着它劳作呢。
可陈同倒好,牛猪顺带着鸡蛋一起卖了,就为了请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去县城里吃顿饭。
县城里的消费多高啊!
要知道,那鸡蛋是给二哥陈浩家的孩子陈江河长身体的。
小家伙七岁了,刚上一年级。
需要营养。
陈同从厨房里拿出菜刀,割了一大块肉。
又去前面的菜地里摘了一些辣椒,还有今天上午去山上转悠摘的一些木耳和菌子。
一起都放在了篮子里,出门前,又不忘拿了几个鸡蛋。
鸡蛋炒木耳,那是真的好吃啊。
他提着竹篮子,走在杨文静的身旁。
陈同家住在村子靠前一点,但不是村头。
二哥陈浩新起的房子在村尾,上山也方便。
路上,不少村民看到了陈同和杨文静,眼里都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这小子拎着篮子,篮子里还有菜。
这是去......他二哥家?
陈同和他二哥的事情全村人皆知,那么大的动静,想瞒都瞒不过。
尤其是隔壁还住着一个碎嘴婆杨素梅,眼呢个瞒住一天都是不得了事情。
何况,陈浩和老两口耗尽了家底重新盖了屋子,也瞒不住的。
约莫十五分钟,陈同来到了陈浩家的门口。
脸上有一点不自在,重生以来,他第一次上门过来看看爹妈和二哥。
大门紧闭!
杨文静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陈同上前,笃笃笃的敲门。
半响,也没有人应声。
他抬了抬脚,扒在树枝做的院子围墙上,勾着头,朝着里面看。
也是锁着的。
“可能是都下地干活去了,不在家。”陈同道:“我们晚点的时候再来吧。”
杨文静缕了缕垂在侧脸的头发,道:“要不,等会吧。”
“也行。”
陈同将竹篮子放在地上,绕着二哥家的房子转悠了一圈。
三间土坯房,上面盖了稻草和树枝,一片瓦和一块青砖都没有。
日子过得很艰辛啊。
他这个二哥,老实憨厚,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喜欢认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