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

王飞宏拍拍桌子，龙青云却一直愣神，他是局子的常客，不过之前都是犯的偷盗类的事儿，最多也是去派出所接受调查，再去看守所蹲几天。

不过这直接被弄到公安局还是头一次。

“姓名？”阳鹏问道。

“龙青云。”他语气轻蔑，都不带瞥一眼面前的两位警察。

不过这种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嫌疑人对于调查员们来说早已司空见惯，刚进来的时候都很狂，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年龄？”“23。”“干什么的？”“啥都不干，混混，哈哈。”

“知道为什么把你抓到这儿来吗？”

“你们把我带这儿来的，我哪儿知道。”

这小混混无所谓地扯扯嘴角，又打个哈欠，丝毫不把面前二人放在眼里，只是当他下意识地想伸个懒腰时才突然回过神来，双手早已被手铐紧缚，便讪讪地低头撇撇嘴。

“啪！”

阳鹏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把他给吓一大跳，回声在小小的审讯室里久久回旋。

“龙青云，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阳鹏冷笑一声，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材料，“你不是不知道原因吗？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原因。”

他将材料举到龙青云的眼前，他的眼神想要闪躲，可又不听使唤地看向警察手中的纸。

“龙青云，你有什么可说的吗？”阳鹏看着他的眼，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进攻他的心理防线。

听闻这话，他猛地收敛起刚才那副刻意装出的嚣张，眼底的恐惧与紧张将他此刻的心情尽数倒出，即便强撑着最后一丝淡定，他紧攥的双拳也出卖着心中的忐忑，他不敢抬头去看警察，甚至没有勇气抬起手抹掉眉间就快落下的汗珠。

我们的人民警察都拥有一双鹰眼，即使再难以察觉的微表情也会将犯罪分子的内心暴露无遗。

“龙青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涉嫌故意杀人了，而且我告诉你，袭警罪加一等，你掐着指头算算，够毙你几回？”王飞宏靠着椅背，冷若冰霜的语气让本就寒气逼人的审讯室更加冰冷刺骨。

“警……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他也是个警察……我我……”龙青云的手背被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痛感早已被内心的紧张麻痹，即使已经害怕到口腔如戈壁那般干渴也不断地将刚刚生出的唾沫高频率吞下。

“谁指使你的？”王飞宏问道。

他陷入犹豫，缓缓低下头，额头上积累的汗珠如水库开闸般倾泻而下。

二位警察对视一眼，顿觉此案可能不简单。

“前两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唐梦阳遇刺的前一天晚上，正在夜店里花天酒地的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面对左拥右抱的美女，他都没看来电显示一眼，直接挂断电话，继续沉浸在灯红酒绿的狂欢中。

电话挂断不到两分钟，一条信息点亮黑屏多时的手机屏幕。

“先看一眼，对你有用。”

他很是不耐烦，但这条信息的内容又确实很吊胃口，这可让有强迫症的他受不了。

他拿起手机，刚准备点开屏幕时又收到一则短信：到洗手间去，锁好门，我再给你发下一条短信，什么都别问，照做就行。

“他*的！”

他百般无奈、怒火中烧，但还是照着信息的提醒前往洗手间，径直打开最里一间，用插销将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