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接过木条在烛台上烤了片刻,木条上的字一一显形。
看过后,他大脑有片刻混乱迷茫,接着将木条转交到太傅手中。
木条被火烤的有些焦,太傅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勉强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大太监于今日黄昏,趁禁军换班用饭时,挟持小皇子出逃。”
“赵私盛。”蓝桉薄唇紧抿,微微勾起成弧,那双绿眸泛着冰冷的杀意。
他不屑嗤笑一声,“原来他就是父亲派去苏国潜伏多年的细作,真是好本事。”
太傅同样惊讶,“竟然是赵私盛?”
蓝桉讥讽道:“怪不得在苏国整日劝说公主杀了孤,怕是听从了孤父亲的旨意,想要站在孤的尸体上邀功啊。”
太傅将木条彻底烤为灰烬,先前皇上在苏国当质子时的遭遇他也略知一二,脸色不由得变得难看。
“隐藏的这般好,那他为何还要冒险回来?”
“他的家人都在蓝国。”说话时,蓝桉用舌尖狠狠刮过自己的虎牙,一举一动充斥着野兽嗜血时的兴奋。
他说:“人在哪里出生,他的半个灵魂也就在那里扎根,总是要回来的。”
自从登上皇位之后,老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副残忍冷血的模样,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只好匆匆别开眼。
蓝桉瞬间冷静下来,命令黑子道:“明天殿礼取消。”
黑子一惊,虽满腹疑惑,但此时哪里敢开口,只能抱拳应“是”。
太傅抬手挡住黑子去路,以为蓝桉再次对苏国公主心软,怒声质问他,“为何?”
黑子自然不能朝皇上的老师出手,三人陷入僵持的局面,大殿内一片死寂,烛台里燃烧木条时发出的“噼啪”声尤显刺耳。
“苏国的奸细若是赵私盛,那苏兰因这颗棋要落在哪一步,就要重新考虑了。”
蓝桉不愿再多言,双腿一盘坐回桌案,纤细修长的手指直接按在脏了墨的纸上,然后揉成一团同书一块扔在地上。
纸下压着的是今天还未处理完的一些奏折,最上面的那封已经被墨水渗透到不少。
无意垂眸间,蓝桉的目光凝在这本被染花的奏折上。
这封奏折的主人近日里已上奏数回,他不用看都知道这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不,不取消。”蓝桉勾手唤回黑子,声音不禁有些沙哑,这几个字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他把奏折放到黑子手里,神色突然变得灰败,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着,隐隐作痛。
“立刻出宫去温将军府,让他快点准备吧。”
话音一顿,接着道:“还有,把婚服,一并带上。”
翌日,天未亮苏兰因便被初七从被子里刨出来,初七显然兴奋至极,小嘴止不住一直嘚嘚。
“别睡了小主,今日可是封妃大典,要是换寻常的女子早就兴奋的整夜睡不着了,您怎么还赖床啊。”
“喜服没一会就拿来了,小主快起来先梳妆准备,等衣服来了再收拾怕就错过吉时了,您不能让皇上等您吧。”
“小主,小主,小主别睡了,礼成回皇上寝宫再睡。”
苏兰因总算从被子里钻出来露着一对眼睛,羞恼地瞪她,“说什么呢,不害臊是你们蓝国的家族文化吗?”
初七不再同往常一样谨慎胆小,压着嘴角的笑半哄半劝道:“奴婢知错了,小主就快起来收拾吧。”
蓝国的成亲典礼同现代婚礼有异曲同工之处,晨起梳洗后先换上一套等待接亲的衣服,然后在屋中静坐。
待人把婚服取来,换上婚服后才能出房走动。
第一套衣服前几天已经制成送来了,是蓝桉最喜欢的月白色。
长裙外覆一层轻薄的银纱,宽大衣摆上用银线绣着翩飞的蝴蝶与桃花,倒真有些月光倾洒波光流转的味道。
碍于等会要戴凤冠,初七暂时没有过于精细的打理苏兰因的头发,撩了些许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其余垂在身后。
头上戴着银色额饰,银线制成的两朵小小莲花垂在脸侧,额前是一颗金线缠绕的白玉圆珠,与腰间的配饰相互呼应,美而不艳,点缀的恰到好处。
初七看着镜子里马上封妃的女孩,发自内心赞叹出声,“小主真好看。”
女孩一脸不信,“真的?你可别框我。”
眼看天一点点变亮,苏兰因不由自主地咬紧下唇,终于知道紧张为何物。
初七用力点头,“小主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若是等会把喜服穿上,那就比下凡的仙女还要漂亮。”
苏兰因也开始自我安慰,顺着初七的话道:“确实,你说的对,我配蓝桉那个狗样应该是绰绰有余。”
对于她的砍头发言初七已经习以为常,无奈道:“小主封妃后身边的眼睛自然会变多,到时可就不能再这么乱说了。”
苏兰因乖巧点头称“是”,脑中自动开始播放《甄嬛传》。
天色愈亮,清脆的鸟鸣声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