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柴房,苏兰因才发觉事情比她预想的要严重的多。
柴房名曰柴房,但也只是挂个牌子而已。
皇宫内处处辉煌华丽,除过关押犯人的刑房,最为阴冷恐怖的,就是这专门惩罚折磨下人的柴房。
铁门上环绕的几把大锁被一一取下,小奴才率先推开门,门板与地面之间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衬的房间内愈是恐怖阴沉。
踏进门后,扑面而来的潮湿气冲地苏兰因浑身打了个颤,躲在角落里的鼠虫们因为突然照进来的光亮疯狂逃窜。
甚至有一只踩着她的鞋面跑了过去。
“哎呦公主小心脚下。”
小奴才眼尖,见公主僵着一张脸,以为是贵为千金之躯的公主觉得恶心害怕,急忙跪在地上用袖口去擦她的鞋子。
苏兰因确实被房间里的景象吓了一跳,但也没到如此地步,有些不自在的缩起鞋尖。
“哈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动作,这笑声像是咬着牙从胸膛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怎么?嫌脏还进来?公主这是好日子过腻了来我这找不快?”
“好大的胆子!怎么和公主说话呢!”小奴才怒道,捡起地上的木棍作势起身就要打他。
却在对上男孩阴毒的双眸后瞬间认了怂,小奴才一只胳膊举在空中收也不是落也不是,腿软的快要跌在地上。
“算了。”苏兰因将人拉回自己身后,这才借着门口的光看清蓝桉半倚在柴火堆旁的身影。
除过脸上掩藏不住的戾气,十六,七岁少年的长相与现在的龙鬼王没什么太大区别。
麻色的上衣血迹斑斑,不难看出他掩盖在衣服下肉体的惨状,垂在两侧的胳膊上拷着粗长的锁链,手腕也被磨损的不成样子。
不过一眼,苏兰因匆匆别看头不敢再看。
“小……小奴才,去给蓝世子赶紧解了。”
“嗯?嗯是。”
小奴才一刻也不想在这压抑的环境中多待,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去找内务处拿钥匙。
只留下苏兰因和蓝桉两人尴尬对视。
蓝桉似乎是有些不适应光亮,身子朝一旁的暗处挪了挪,这才满不在乎道:“公主是又想出什么取乐的好法子了?”
“倒也没有。”
苏兰因想不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索性直接蹲在他面前,小脸上满是真诚,“你别急,先找个太医给你好好看看,等伤好点了,再听我编……听我解释好不好。”
见公主靠近,蓝桉本能警惕的绷紧身子,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
小公主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裙摆随着身体落在地面上,上好的布料软软地覆在他手边。
他忍不住摸了摸,没成想在她雪白的裙面上留下一个明晃晃的黑手印。
“……”
苏兰因这下注意到了。
她幡然醒悟,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想要扯下片裙布给男主先简单包扎一下。
结果咬牙努力了半天,连一片花边都没扯下来。
“不愧是皇宫里的东西,质量真够好的。”苏兰因拍着男主的肩膀,故作淡定道:“改明儿给你也做几件。”
她感受着手下男主麻布衣服的触感,眼睛一亮,抬手就想要去拽,“你这个行啊,反正给自己包扎也不吃亏,快扯下来我帮你。”
还说不是取乐的新法子!
蓝桉怒极,直接用铁链环上女孩脖颈,接着一个灵巧的转身,从背后锁住她的脖子让人无法动弹。
苏兰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莫名其妙的落入下风。
当机立断道:“我错了,抱歉,冒犯了,失礼失礼。”
软玉入怀,蓝桉也是第一次离公主这么近,鼻尖在她肩膀处不断游走耸动着,似乎是对她身上的熏香味很好奇。
苏兰因有些不自在的挣了挣,内心早已痛骂他一百遍猥琐怪。
不过自己不由分说的拽人衣服也怪猥琐的……这算什么,骚扰未遂反被倒打一耙吗……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求饶,门外便传来一道尖细的叫喊声。
“太傅都快上奴才这告了一百回了,公主不好好呆在御书房,又跑来这腌臜地是做甚!”
人未到声先至,听这语气更像是身居高位的熟悉之人。
大太监提溜着一串钥匙叮铃哐啷地冲了进来,却在看清屋内的场景后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扶着墙才算没跌在地上。
苏兰因保持着自己被锁喉的动作,还不忘礼貌直挺挺地举起手打招呼,“嗨。”
“蓝……蓝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大太监脸上立刻堆满讨好的笑,小心翼翼道:“若是想和公主玩乐,咱们出去寻个亮堂地成不成?”
说话时,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着痕迹的挥了挥,示意吓呆在门口的小奴才去搬救兵。
蓝桉丝毫不怕,绕在女孩脖子上的锁链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