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季正揉了揉鼻子，突然觉得有点冷：“黄毛，你把空调温度调这么低干嘛？”

黄毛伸手探了下出风口：“温度不低啊。”

“可我觉得冷嘛。”季正撒娇般往严州那边靠了靠。

严州不为所动，他抬头问黄毛：“确定这条路是对的吗？”

“我对过地图，应该没错。”

出发前，黄毛研究过地图，那伙人往这条路跑的可能性最大。

只要方向没错，及时把贺宥和姜芜弄到车上，避免碰到气球人就没问题。

“我姐他们应该没事吧？”

季正撒娇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反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没少干，他凑到前面找小胖聊天。

“肯定没事。”小胖很笃定。

这群人也是瞎了眼，竟然敢绑姜芜，你说绑就绑了吧，还把贺宥带走。

俩大魔王放在一起，不是找虐么？

果然，路程走到一半就碰见一辆车老远冲他们滴喇叭。

定睛一看，不就是贺宥和姜芜嘛。

季正第一个冲下车，激动地抱住姜芜。

“姐！太好了你没事！你知道吗，我可担心死了！”

季正兀自激动了半晌，发现姜芜一声不吭，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盯得他后背发毛。

“姐？”季正试探叫了声。

还是没反应。

“姐，你别吓我啊？你没事吧？”

姜芜黑色的眼珠动了下，声音淬了冰冰：“我没事——”

季正：“……”

“你很快就有事了。”

两车道的马路两边是低矮的树木和枯草，偶尔有几只鸟扑棱着翅膀从这个树头飞到那个树头。

安静的路上，突然响起一道响彻天地的凄厉叫声，惊起几只休憩的小鸟。

“啊！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啊……痛痛痛痛！！”

“要断了要断了！这个手我还有用啊姐！！！”

电影院里。

季正拿着一瓶冰矿泉水敷在青肿的地方，神情哀怨地看着姜芜。

姜芜视若无睹。

她将所有拼图倒在桌上，按照序号排列。

“哎哎哎，出来了出来了！”

小胖兴奋到一半觉得不对，“这是不是还少个角？”

尽管她们拿了那帮劫匪的拼图，可重复的太多，拼到最后左上角还是有一块欠缺。

贺宥低头思索，修长的手指划过拼图。

姜芜又恍了一瞬。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恍神的频率越来越高。

有时候是某个场景，有时候是某个动作，有时候仅仅是某句话。

而此刻，她竟然觉得贺宥的手指很熟悉……

姜芜收回视线，闷闷地说：“你们研究吧，我去沙发上眯一会儿。”

可能这一天实在太累，姜芜的眯一会儿变成了……睡死过去。

她醒来时大厅静悄悄的，已是深夜，大家都睡了。

只有贺宥没睡。

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垂眸看手里的拼图，头顶一盏小灯亮着，光线黯淡，衬得他整个人有种无法言喻的神秘感。

姜芜动了动。

“醒来了？”贺宥低沉的嗓音响起。

姜芜坐直身子：“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贺宥把拼图递过来，指着某一处，“我对照地图研究过，缺失的那块其实只有两条路，我们可以选择其中一条先走，走不通再换另外一条。”

姜芜压根没看，敷衍道：“嗯。”

“我们打算明早出发，先走东边那条路。”

“嗯。”

手上倏然一轻，贺宥把拼图拿走了。

“怎么心不在焉，哪不舒服？”贺宥问。

姜芜转头看他，眨了下眼说：“我没有不舒服，只是……”

她话语顿住，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表达。

她怀疑说出来会被贺宥当成神经病。

“只是什么？”

“……没什么。”

姜芜起身去拿矿泉水，喝了大半瓶回来见贺宥还坐在沙发上，一点没要睡的意思。

她皱了皱眉：“你怎么还不睡？”

贺宥一只手搭在沙发上闲散地支着下巴，他微垂着眼的时候总是显得懒洋洋的。

“我一天睡四个小时就行了，还不困。”

姜芜也不困。

才补完几个小时深睡眠的她此刻精神抖擞。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坐着。

四周寂静。

寂静中又透着那么一点微妙的感觉。

片刻后，姜芜清了下嗓子，打算打破这层微妙。

“我……”

“你……”

两人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