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子里升起一堆火。

火光照耀四周，也照着四个孩子难看的脸。

姜芜坐在他们旁边。

年龄最大的应该就是开始那个男孩，其余是三个小女孩。

男孩黑瘦，看上去营养不良，另外两个小女孩情况差不多，体型偏瘦。

只有最小的那个小女孩好一点，正常体型，有点婴儿肥，脸庞圆嘟嘟的，扎两个小揪揪。

小揪揪似乎有点怕又有点好奇，总是偷偷看眼姜芜又赶忙收回小眼神。

“你们谁先说？”姜芜拿根木棍扒拉火堆，“先自我介绍吧，要不我分不清。”

男孩不吭声。

几个小女孩一个个往旁边缩，也不敢吭声。

姜芜啧一声，转头问小胖：“我看起来这么没亲和力吗？”

小胖头铁，直接回道：“没有。”

姜芜脸黑。

算了。

自取其辱。

她拿起一包饼干撕开：“谁先说奖励饼干。”

说着，她拿起一片饼干放进嘴里，薄片的，吃起来嘎吱嘎吱脆：“嗯……真好吃。”

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芜。

小揪揪最小，咽了口口水，意志力薄弱。

“我叫圆圆。”她小声说。

“不错，乖。”

姜芜笑眯眯把饼干递过去。

圆圆眼睛一亮，赶紧接过饼干，抽出一片又递给旁边的姐姐。

小女孩要接不接，别别扭扭，最后还是抵不住旁边嘎吱脆的声音接了。

“我叫乐乐。”她说。

“我叫琪琪。”

饼干最后递到男孩手里，他虎着脸接过去，半晌才说：“我叫李瀚。”

四个小孩饿极了，一盒饼干很快干掉，姜芜又扔了几包果干和薯片过去。

孩子就是孩子，有零食加持，加上感觉这几个不是坏人，渐渐放松下来。

只有李瀚依然沉着脸，神情戒备。

“你们脚上的锁链是怎么回事？”姜芜指了指他们脚下问。

乐乐看上去活泼一点，她回答说：“是院长锁的。”

姜芜一愣：“院长为什么锁你们？”

“怕我们乱跑。”

姜芜还是第一次听说怕小孩乱跑要用锁链的。

“那你们院长人呢？”

闻言，几个小孩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

“不、不知道……”乐乐支支吾吾，“好久没看见院长了……”

李瀚接过话：“院长失踪很久了，我们怕被坏人抓走，所以才藏起来。”

说完，四颗小脑袋同时低下去，像在逃避这个话题。

姜芜和贺宥对视一眼。

先不说几个小鬼的话哪些真哪些假，光这反应就不太对。

再精明也是孩子，本能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要是在撒谎，那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或者是，暂时还不信任他们？

姜芜收了话头，转而问别的：“李瀚，昨天一直找不到你们，你们几个到底藏哪了？”

“在那。”李瀚指了指他们消失的那间房。

姜芜看李瀚掀开房间角落的一块地砖，一阵无语……

难怪他们找不到。

原来是有个地下室。

入口大概7.80公分，小孩进出没问题，大人就有点勉强了。

不过好在姜芜和贺宥都是身材纤细那一挂，问题并不大。

小胖好奇得要死，在旁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被姜芜一记“板栗爆头”制止了。

她可不想看肉夹馍。

地下室其实就是一个很简陋的土洞，里面燃着两根蜡烛，一块大木板，上面随便铺了点棉花被。

“你们一直住这？”

姜芜打量周围，发现除了木板外，旁边只有一个小柜子，凌乱摆着几个碗。

几个小鬼最大的不过十岁，很难想象他们窝在这憋屈的地方是怎么生活的。

姜芜一时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

李瀚点头。

“为什么不住楼上？”姜芜说：“上面用的睡的都有。”

“……我们怕。”

“怕什么？”

李瀚：“怕来抓我们的人。”

姜芜：“以为我们是来抓你的所以才扮鬼吓我们？”

李瀚点点头。

重点在这个“抓”字，姜芜还想问，就见李瀚转过头抿唇，不愿意继续说的样子。

他总是刻意跳过一些关键信息，能回答的他说，不能回答的就直接装哑。

贺宥摸了摸油垢的柜子，轻轻蹙眉：“你们吃饭怎么解决？”

“煮一点稀饭吃，偶尔会到外面去挖野菜。”李瀚说着低下头，讷讷盯着脚尖，“圆圆喜欢吃肉，我想去山里打点野味，但每次都没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