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大佬轻飘飘一句话,黄毛听的背后直冒凉气。
敲晕了……
他默默朝贺宥比个大拇指,心说大佬就是大佬,好刚。
先不说强行送她走的事,就光敲晕她这丧心病狂的动作,都足以让姜芜疯的。
就她那脾气,幸好是失忆了,要是没失忆,估计……大佬得掉层皮。
黄毛默默同情了大佬几分钟,扯回正题:“按理说出去了就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绕来绕去又绕回关键了。
贺宥半垂着眼,鸦羽似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他手指一下下敲着沙发扶手,突然抬头说:“会不会跟个人意愿有关系?”
黄毛愣了愣,认真回想——
系统除了强行让人做任务外,别的方面确实是人道的。
比如说,可以自由选择组队,系统不干预。
可以交换或者赠予手里的道具卡,系统也不干预。
甚至可以正常交友恋爱,就连工作人员都没有限制。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系统好像是在遵循个人意愿。
有种相对“自由”的感觉。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的。”黄毛分析,“芜姐潜意识并不想离开,所以系统又把她送了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了。”
话落,贺宥又陷入沉思。
沉默半晌,他动了动嘴唇:“其实失忆了是好事,算是个机会。”
黄毛脑袋一时没转过来:“什么机会?”
“她不记得我了。”
“……”
没头没尾,黄毛闷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是啊,姜芜不愿意离开不就是因为放不下贺宥吗?
现在她失忆了,贺宥于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自然不存在留恋。
只是……唉……
黄毛看眼贺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的事别让她知道。”贺宥靠在沙发上,房间的灯不算明亮,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看上去很冷清,“跟绿毛也说一声,别碰到姜芜露馅了。”
“好……”
黄毛一句话憋在心口要说不说,在嘴里转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宥哥,你这是打算冷着芜姐,然后再送她出去?”
贺宥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
黄毛心情复杂。
心里就跟吃了一罐糖又被人生塞了把盐似的,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在这里待了十几年,来来回回见过这么多人,生死利益前见过太多丑陋的人性,背叛耍滑尔虞我诈。
到了贺宥和姜芜这里,竟然看到了久违的……浪漫和温情。
只是这浪漫的暖意没维持多久就被绿毛那二百五搅没了。
他连着一连串的“卧槽卧槽”,卧完了还没完,硬是把那颗绿油油的头凑过来问:“黄毛,你仔细瞅瞅,瞅瞅,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黄毛嫌弃地推开他:“滚远点……再凑近我会疯。”
“……”
“那就是说我会看见一个活生生的芜姐?”
绿毛缓过神,有点兴奋。
“不止活生生,脾气也跟以前一模一样。”黄毛说。
想起以前的种种,被荼毒太深的绿毛突然觉得有点冷:“……那我有点怕啊,万一碰到芜姐说漏嘴了怎么办?”
“最好别说漏嘴,要不就是——”黄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死。”绿毛缩了下脖子。
黄毛认同。
绿毛咕咚咽口口水,补充:“我觉得还会被她鞭尸。”
姜杀人魔不知道自己在外风评差成这样,一到房间便闷头大睡,像要把这几天被老鼠打扰的睡眠一次补回来。
其实累的并不是身体,而是时不时冒出来的念头。
她站在第一次来的休息处大厅有种熟悉感;按电梯时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连睡的这张床都像以前睡过……
活像见了鬼。
姜芜一觉睡到半夜。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安抚饥肠滚滚的胃。
这破系统别的方面有毛病,在吃住方面却还可以,有点把猪羊养肥了再宰的感觉。
人嘛,管他猪啊羊的,当下活得快活就行。
特别是经历过生死,这种活一天赚一天的感觉就更甚。
于是,姜芜半夜到达餐厅时,里面熙熙攘攘,一群吃夜宵的夜猫子。
这就很离谱。
然而最离谱的不止这些,而是餐厅的二楼还有一个人声鼎沸的酒吧。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简直不要太嗨。
姜芜感觉面前的餐盘都跟着在跳舞。
“姜芜?你也在这?”
听见有人叫她,姜芜扭头一看,见余可拉着个姑娘的手过来了。
余可长相属于清秀那一挂,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