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
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似的,又干又涩,抬眸望向主治医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医生,我这是……没死吧?”
主治医生戴着一次性无菌帽和口罩,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的眉眼很漂亮,眼头深邃,眼尾略弯上翘,目光有神明亮。
这周身清冷的气质,这漂亮的眉眼,应该是个大帅哥。
“这种药,死不了人,就是有些受罪。”他的声音跟他的目光一样清淡,“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死不了,就说明她这次赌对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几乎把小命都搭上,还遭不了少罪。
不过没关系,结果是她想看到的就行。
要是让沈业昀知道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怕是这滋味也不好受吧。
当年沈业昀一手策划了江易鸿的车祸,还害得江氏集团几乎要破产。
父亲江易鸿和母亲袁蔓枝的死,可以说都是拜沈业昀所赐。
她一定要让沈业昀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见乔熙神色恍惚,主治医生问道:“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乔熙摇了摇头,“我没事,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谢谢医生。”
“嗯。”主治医生又道:“虽然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留院观察几天。”
乔熙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她一定会好好地活着。
毕竟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可能就此宣布游戏结束呢?
随后,主治医生吩咐身后的两名护士,“把她送回病房。”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经历了那样的一场惊心动魄,无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终于逃出虎口,乔熙心底那根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放下。
整个人放松下来,疲倦和困意如汹涌的潮水袭来。
乔熙只觉得眼皮子很重,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许一菲像个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一个箭步向前。
沈既白和朱冬然紧跟其后。
“医生,我朋友她现在怎么样了?她醒了……”许一菲的目光触及医生的眼睛时,忍不住惊呼道:“许知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知州,是许一菲的亲生哥哥。
被医院派到Y国进修学习,为期一年。
明明还有两个月才满一年时间啊,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之前也一直没听说他要提前回来啊?
许知州慢条斯理地摘下一次性无菌帽和口罩随手扔进分类垃圾桶里,“今天下午。”
许一菲继续追问,“许知州,你进修期未满啊,怎么提前回来了?”
许知州双手抱胸,坦言道:“成绩表现优秀,提前结束学习。”
这种话在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也许让人觉得猖狂,但是在许知州的嘴里说出来,大家又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毕竟他是云城第一人民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专业能力强悍。
朱冬然拳头虚握锤了一下许知州的肩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回来都不说一声。哥们好歹也得摆几桌,替你接风洗尘啊。”
许知州笑道:“摆几桌就不必了。听说你的新酒吧开业了,我改天过去坐坐,别不舍得你那些珍藏的好酒就行。”
“只要你愿意来,酒管够!”朱冬然爽朗大笑,“够意思了吧!”
沈既白目不转盯地看着乔熙安静的睡容,只见她脸色苍白,眉眼间无一不透着憔悴之色,像一朵被暴风雨狠狠蹂/躏过的花,失去往日怒放的浓烈,黯然失色。
也许是真的吓怕了吧,就连睡觉,眉头也是紧蹙的。
沈既白心下一紧,打断朱冬然与许知州的的叙旧,“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药性猛烈,本来就伤身。”许知州望向乔熙,“你们也知道那种药吃了,会让人神志不清,任人摆布。她为了让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拿类似剪刀那样的利器刺穿自己的大腿。”
就冲这股宁死不屈的劲儿,许知州是佩服乔熙的。
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没几个敢下那样的狠手伤害自己。
沈既白的眸色顿暗。
此刻,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攥得喘不过气,都快要滴血了。
他们怎么敢那样伤害她!
沈既白又问:“她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放心吧,有我在,她死不了。”许知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既白,目光里全都是探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她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如无意外,明天就能醒过来。”
沈既白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嗯。”
“你这么紧张她……”许知州的语气顿了顿,问沈既白道:“她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